０２６　针锋相对

老虎望着天上，见那直升机全部朝这个方向而来，顿时那朦胧的想法，变得清晰了。

他回头对陈连长道：“传递下去：注意三个村出来的所有男性，中间应该有奸细。”

陈连长这里刚把老虎的命令传达到各个战斗小组。

那里菲斯少校已下达命令：“混在老百姓中，不要轻易露头，应以老百姓做人质，立刻对游击队发动攻击。”

接到命令的是韩国特种兵突击队长李成宽。

他长着一双狠厉的三角眼，眼一顺，手中的信号弹凌空而起。嘴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：“控制住越南村民，向游击队发动攻击！”

不过他这声吼太猖狂太得意了。

老虎岂是吃素的，除了那接老百姓的５０人，其余游击队早就埋伏在这片树林里。

这样布置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老百姓顺利转移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备在夜里敌人有奸细混在其中。

所以，几乎所有的狙击枪在接到陈虎连长传来命令后，就把枪口瞄准了所有进入树林里的男人。

李大宽这一喝等于自暴身份，早有两弹连发，全部钉在了他的头上，他的头被打暴了。

但是这是一个特种兵突击队，人数是近百人。

何况又是残忍的韩国特种兵，只见他们的身子一下子全缩进了老百姓堆里，把老人、妇女、孩子挡在身前，立刻开始了疯狂地射击。

那夹在老百姓中间的负责护送的５０名游击队员，投鼠忌器，一下子就倒下了几个人，剩下的忙就地躲避。

而周围的游击队员们一时节有劲使不上，甚至连枪都没法开，却又要承受扔出来的手榴弹和射出的子弹，窝囊地躲避着。

又听得四面八方都是枪声，正一步步地朝这片树林压过来。

直升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已经到达了树林头顶。

老虎一急，大喝一声：“全体都有，切进去，不惜一切代价刺刀见红！”

黎英突然一蹦而起：“让我来！”

就听她扬声大叫起来：“乡亲们，我是黎英。现在我们四周是美军，而你们中间是敌人。我们要活命，只有一个机会，和他们拼了！拼了啊！用你们的牙齿，用你们的手，用你们手上一切的东西，杀呀！杀呀！杀．．．”

她呐喊着扑了进去。

当然跟在她身边的是老虎。

她那乡亲们熟悉的身影，一下子象一团火把老百姓的心点燃了。是的，她就是一团火，这团火他们太熟悉了，飘到过芒昌周围的每一个村庄，每一个农户，在每一村都点燃了抗击美军的火种。

大家跟着呐喊起来了。

有小孩，有妇女，有老人．．．所有的村民一起扑向那些韩国特种兵。

特种兵慌乱地开枪了。

手无寸铁，却亡命扑上的越南小孩、妇女、老人纷纷被枪击中。

但是，慌乱，对于特种兵就意味着死亡。

因为和他们对垒的是中国特种兵和越南特种兵组成的游击队。

游击队全部扑了进去。

而且越南的小孩、妇女、老人也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。

顿时，一个个韩国特种兵的脑壳开了花，脖子断了根．．．

菲斯少校听得和李成宽的通话器里枪声响成一片，立刻大声地催促：“各突击队全速前进！全速前进！”

他再呼叫：“李上校，请报告你的情况，报告你的情况！”

可是始终不见回答。

到最后，甚至枪声也变稀了，直至消失了。

他不由一惊。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百多特种兵，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没了。虽然在韩战就证明了，韩国军人打仗不行。

不过他来不及想了，马上命令：“直升机立刻对越共游击队和老百姓聚集的树林实行炸弹轰炸！”

那些本就逼近了树林上空的直升机立刻，扑向树林上空。

顿时，无数炸弹象下冰雹一样落向树林，爆炸声此起彼伏，空气弹掀起的气浪升腾而起，整个树林都颤抖起来。

而几乎就在载着微克上校、菲斯少校和芒昌美军主力的直升机升上天空的同时。老和尚他们就动了。

他们和所有早起的越南男人一样，走在大街上，懒洋洋的。

只不过，他们的怀里都有从竹韵小酒店运进来的匕首、手雷、手枪。

由于美军大部分出动，守镇的美军集中在各自的战斗位置，大街上几乎很难见到美军。

越南是一个雨水充沛从而树木猛长的国家。

镇上有空地便是茂密的树林，这会儿晨雾从里面飘出来，街上显得更冷清。

老和尚走到那里都是那么毫不起眼，如果他不睁开眼，你甚至会把他当成一个怯懦的乡巴佬。

但他的眼平常确是不睁开的，因为一睁开，他就要冒杀气，就要杀人！

偏偏一个美国大兵，摇摇晃晃走了出来，蛮横地把整个街道都走完了。

甚至是故意地朝老和尚这乡巴佬撞来，那架势那神情，是摆明要欺负他这个乡巴佬。

乡巴佬那比美国大兵低一个头的身子果然不经撞。这一撞竟真的仰天便倒。

美国大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，架起两个膀子，“咚咚咚咚”地往前继续走。

就象一头一大早出来觅食的饿虎。气焰嚣张，不可一世！

不过他却不是出来觅食的，他是出来大便的。

这小子来自美国西部，习惯了到野外方便。

这一大早，就直直地钻入了一个树林里。

阴阳无常就笑了，他跟着老和尚。不过是他在暗，老和尚在明处。

所以，老和尚叹了口气，象念菠萝经一样喃喃道：“天堂有路你不走，地狱无门你要钻进去！”

阴阳无常的笑当然是高兴，他高兴是可以杀美国佬了。

他当然不想嗅臭气，他早在那个游击队战友被美军打死在修工事的工地上的那个时候，就手、心．．．整个全身没一处不想杀美国鬼子。

这时一扑就上去了。

那美国大兵正解开裤子，全身放松。

只得大睁着眼，被阴阳无常一拳打在太阳穴上，头骨发出可怕的破裂的响声。

这就是中国特种兵的要求，一招致命。

千里眼爬上高高的树顶，立刻叫起来：“有门了，有门了。”

又飞快地从树上跳下来。

顺着村中的一条小河，水蛇的小组和千里眼的小组，隐在小河两边的树丛里，悄悄地向前走。

水蛇比相信自己还相信千里眼的眼睛。

千里眼看到的是一个美国鬼子的军营，居然一大早，在打篮球。

早晨打篮球本来是个不错的选择，但是不应该被千里眼看到。

而且，选择的地方大约也不对。

因为这个军营把流过的小河也包括在了营区内。

这样对于水蛇就等于营区不设防了。

对于水蛇带的突击小组的游击队员们来说，他们虽然还称不上水蛇，但个个也可以在水中插个换气管，进去没问题。

千里眼嘛，对奇功异能学得最是用心，经常嚷着要跟水蛇比水性呢！虽然每次都输了，但是，至今都没服气。你说他能不能进去，他带的人又是不是每个都学了两手呢？

美国大兵玩得很开心，靠小河的树丛，甚至还做了椅子，甚至这一大早，就有大兵在赌博：“我押十美元，这颗球布郎投进！”

“我押二十美元！”

“慢点，我押他不进，四十美元！”

“妈的，布郎，你个婊子养的，为什么就投不进呢？啊，我破产了！”

顿时，大家哄笑起来，向场上跑去。

只有那座庄亏了本的大兵阿拉斯坐在那里。

不过只一转眼，他就解脱了。

因为他一下子栽入了河里，甚至没有叫一声。

他的好友布郎看见了，他知道阿拉斯水性很好，所以他只是叫着：“喂，一大早水很凉的。”

但是，他打了一圈球，再回头看，还是没见阿拉斯。

所以，他扔了球：“我得去看看。”

他叫着：“阿拉斯，阿拉斯！你在干什么呢？”

一步步走过几棵树，突然他只轻哼了一声，竟然也跳进了河里。

太阳升了起来，打热了的美国大兵，都跑到河里来。

美国大兵很会享受的。

在小河边还用水泥建了一个平台，一个露天换衣服的小屋，还摆放了竹制的沙滩躺椅。整个小河就是一个露天游泳场。

这会儿，一个个脱得光光，有的跳水，有的潜泳，有的狗刨，有的仰泳．．．尽情地享受着芒昌能给他们带来的乐趣。

早晨的太阳很温柔，夏天的风很凉爽，小河的水有小小的浪花，一切都是那样的惬意。

那跳水的跳下去就久久地不冒出头来。

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，能跳水的都是高手，他们总喜欢在水里潜泳一会。

那潜泳的今天似乎也性致很高，不知潜到什么地方去了。也久久地不露头。

那狗刨的，大约也是受了感染，也刨下了水去，没了身影。

可是，这仰泳的也仰入了水里，渐渐没了踪迹就很希奇。

所以，在岸上仰在竹椅上的少尉朗里奇就觉得很奇怪：“喂，你们干什么？”

周围安静得让他身上在发冷，尽管头上太阳明晃晃的。

他站了起来，望着河水。

就在他忍不住要叫时，他松了一口气。

“哈，你些杂种玩得过了吧！”

小河上浮起了一个个潜入水里的美国大兵。

但是，很快他的脸色发白了。

因为这些浮起来的美国大兵，一个个象翻了白的鱼，硬挺挺的，没有一点动静。

“别怕，你和他们一起去吧！”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。

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这说话人的面孔。

这人就很残酷地在他的后脑上来了一下。

没有人的后脑受得了沉重打击，何况，打击的人是千里眼，千里眼还是用的坚硬的匕首柄。

所以，郎里奇用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栽入了水里。

于是十几个美国大兵，顺小河飘去。

千里眼和水蛇他们就上了岸，在美国大兵的露天游泳场坐了下来休息、喘气。

“干什么呢？长官叫你们，赶快用早餐，还有任务呢！”一个上等兵摇晃着跑过来。

“这个算我的！我今天没开张呢！”说话的是越南游击队员胡道云，一个黑得象非洲人的汉子。

说罢，他一立而起，迎着那美国上等兵撞上去。

他个子小，美国上等兵个子大，一头撞入了那上等兵的怀里。

那上等兵发现了不对，但是已经来不及。

因为胡道云的手中握着他夜夜都要磨的匕首，准确地撞入了美国上等兵的心窝里。

美国上等兵身子一硬，胡道云身子一闪。

上等兵向前扑去，血喷了出来，一股浓烈的腥味弥漫开来。

胡道云只一脚，把美国上等兵踢入了河里。

“臭小子，干得这么不利索，这河水污染了。我们等会顶着臭味回去！”水蛇骂起来。

胡道云挠挠头，傻笑起来。

阴阳无常终于忍不住了，走上了街。

老和尚太坏了，杀了人，把他和他的人全部当成了运输队，他今早晨就杀了个拉大便的。

这一下，两个杀星。

一个冷得象在散步，那当然是老和尚。但是他一出手就眼睛也犀利得要杀人。

一个已经爆发，如一阵风在街上飘过，卷着的就要老命。这自然是阴阳无常。

眼见得美军所有的军营的士兵都起来了。

装甲战车也开始上街了。老和尚、阴阳无常和他们的小组，这才退去。回到了居民店。

美军的警报这才抽风一般响起来。

马修中校几乎气疯了。

一个早晨，他手下一个打篮球的小队失踪了近一半的人。

而各个军营早晨上了街的士兵，没有一个回来。

更严重的是，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下落。

总共失踪死二十四人。

美国大兵出动，全镇戒严，彻底地大搜查。

结果什么也没有，包括尸体也没看到。

他很生气，大声地咆哮着。

他甚至想不到怎样给微克上校解释。

这会儿微克上校也已经焦头烂额了。

一个只数公里宽的树林被他的直升机和特种兵用的Ｍ１８１毫米迫击炮，联合攻击了一早晨。

树林几乎全部被轰平了，军队走进去。

里面除了百来具韩国人的尸体，什么也没有。

游击队和上千名老百姓消失了。

菲斯少校亲自从直升机上下来，命令一寸寸地刨地搜索。

又命令直升机回芒昌接来了狼狗，才嗅出一片大石堆里，伪装得很巧妙的一个大洞。

气得菲斯少校叹口气：“东方人的思维太不可思义了。”

马修中校经历了暴怒，又静了下来，很快的一个疑点就涌上了他硕大的脑袋里：“给我把越南人全部赶出来，我要查他们的居民点。”

马修中校只所以能够爬到现在的位置，就是他是一个行动家！他总是一想到就行动，很多上司很喜欢他。